【谭赵】本题无解 1

  • 写在最前:本文只为傻白甜,特别没有脑,作者自娱自乐



对于谭宗明这样的人来说,非理性的事物大多都是不可信的。且不说星座之类不明所以就要整天逆来逆去的鬼东西,世界上最不可信东西之中,有一件就叫做缘分。

这世上,向来是谭宗明决定要不要跟人结缘,而不是天注定。

 

谭宗明坐在头等舱的靠窗位置。这趟来美国的行程让他有些耗神费力——想把安迪拉回国,可不是单单打个电话这么容易,有些事总得亲力亲为。幸而这边的事情总算是说定了,接下来他只要想想怎么让晟煊里的某些人让出位子来。幸而安迪能来,这黑脸倒也不难唱。

头等舱里的人并不满。谭宗明特地让秘书定了早一些的航班,多多少少是想清静清静。虽然他工作的大半就是跟人打交道——而且做得很如鱼得水——但这种时间也是必要的。座位后还在断断续续传来机舱乘务欢迎旅客登机的声音,以及混杂着一个有些低沉的男声道谢的声音。

谭宗明的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指关节弱弱地抵着太阳穴。好像是有人的脚步声钝钝地靠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胳膊就从左后方被人——大概是膝盖——一撞,谭宗明没支住,身体猛地往左边趔趄了一下。谭宗明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对方的眼神。

哟呵。谭宗明在心里出了声。

“对不起。”撞到他的男人标准地道了句歉,也没等谭宗明说什么,转身就把随身行李塞进了谭宗明隔一条走道的座位上方。脱下风衣外套一并放进去,捋了捋衬衫袖管就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开始啪嗒啪嗒地敲屏幕。

谭宗明没能立刻收回视线。

这是他今天早上第三次碰上这个人了。

 

早上的机场虽说人是稀稀落落的,可也算不上空荡。美国现也是秋天,空气中都平平生出一丝清冷的味道,机场更是要给这丝清冷再添一分。

谭宗明办完登机手续进了海关,没有一如往常地直接去头等舱候机室,反倒萌生了想在机场里晃晃的念头。他飞了这么些年,想想竟没有在机场自己买过一杯咖啡。从前是没时间,现在是没必要。

既然想到了就要做。早上连咖啡店都空得很,排在谭宗明前面的不过一人。他快速地要了一杯double-shot美式,挑了一个店内的位子坐下来。陆陆续续地有人走进店里,点单时有些人磨磨蹭蹭,有些人雷厉风行。职业习惯,谭宗明不由自主地观察起来。

现在排在队尾的是一个高高挺挺的亚洲男人,距离有些远,谭宗明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人却在一众人里,也仿佛独独而立。

谭宗明在脑袋里搜寻形容词。最近网上经常见到的那个什么词来着,啊,对了,“高冷”。而且知识分子特有的那种。

这种人他工作上见多了。大多数都是自以为满腹才华自认只有别人来高攀而不是自己屈尊附就的空壳子。嘴上夸夸其谈,真到了实际做事的时候,连从哪里下手都一脸茫然。真有真材实学的,那是少数。

被谭宗明定义为高冷的男人已经在点单。眼光下垂,手指游走,一气而就,毫不拖泥带水。反倒是服务生似乎盯着男人的动作有些反应迟缓,顿了两秒才想起来记下对方点了什么,例行递过小票请人去取单区等候。男人颔首,转身时脸微微侧过,露出英挺的鼻梁和漂亮的下颌线条。似乎是感受到谭宗明的视线,男人朝他的方向投来目光,略微在谭宗明的脸上点了一秒便晃开了。随之取好咖啡,不紧不慢地迈着一双长腿走了出去。

谭宗明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咖啡。

Double-shot,还是淡。

        

距离登机还有10分钟的时候,谭宗明给秘书发了几条微信,指示好之后接送安排等等。往登机口走的途中,谭宗明在近处的等候区瞥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影。

眼下这位高冷知识分子依旧是背对着他,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翻着一本看起来是期刊的杂志。背后看起来,这人的肩背瘦削,脖颈却坚挺有力。手机突然的震动把谭宗明的思维拉回来,是秘书小姐回信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适时响起了谭宗明的航班开始登机的广播。他走到登机口,地勤人员恭谦地接过谭宗明手里的登机牌。广播里依旧在播放着登机的消息,突然间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人声,请一位叫做“Qiping Zhao”的人到登机柜台处一趟。 

一瞬间的好奇心闪过谭宗明心头。

Qiping Zhao?

        

 一个早上能撞见三次,现下谭宗明对左侧的这个人突然充满了兴趣。刚才那一撞,是谭宗明第一次看清对方的脸——准确地说,先对上的是眼睛。那样澄澈的眼神是在谭宗明无数的识人经历中也少见的:直接,坦荡,还带着点隐藏的玩世不恭。侧面看起来挺拔的鼻梁和有些俏皮的下巴,换个角度也毫不逊色。嘴角似乎有一丝轻佻的上扬,但瞬息之间就隐没在冷峻的面影之下。

谭宗明收回被撞的胳膊,偏了偏头瞥过去。对方正在收拾东西,隐约能看出塞在包里露出的护照一角,颜色上看是中国护照。刚抽回的手指是白皙修长的,比一般的修长还要再长一些的那种,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谭宗明心神一晃,却听对面一声咳嗽。

对方显然注意到了谭宗明的举动。右手卡在鼻尖下方的地方遮住下半部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谭宗明。

谭宗明心知肚明。这位高冷肯定也是从第一次照面开始就记得自己——对自己外貌的这点自信,谭总还是有的。现在的状况,就跟每天在车站总能见到跟自己搭同一班车,却从不知道姓名的陌生人之间的尴尬如出一辙。而且这还是两个大男人。

没办法了。谭宗明心里叹口气,准备打破沉默。

对方却先开了口:

“您是谭宗明谭总吧?”

 

和想象中不同的低沉稳重的声音。谭宗明倒是对话的内容反应慢了一拍。

“是我。我们以前……”快速过了一遍脑子里的通讯簿,谭宗明确信自己以前绝对没见过这个人。不然哪儿有不记得的理?

对方笑了起来,嘴角划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像是温暖却仍然夹带着寒意的三月春风:

“没见过。”顿了顿,“但在上海,说起晟煊的谭总,谁还不知道呀。”

“我倒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谭宗明笑道。

“身在其位不自知啊。”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谭宗明想起正事儿。这是严重的信息不对称。

男人的嘴唇一张一斜一合。

“赵启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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