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本题无解 10
临近入冬的季节，一个消息在晟煊里悄无声息地流传开来。
——有人拿下谭总啦！
第一个挖出这个八卦的是谁已经无从查证，但影响，毫无疑问是爆炸性的。
且不说晟煊内部的姑娘们，早早在脑子里把偶像剧里从霸道总裁爱上我到修成正果成为谭太太的剧情演了五十集之后，突然之间被现实告知故事里的女主角其实另有其人，顿时心上插刀无数，工作都要少三分动力。
而这样的大消息自然也不会只留在公司里——于是又有一批女明星们一边流着泪，一边把谭宗明的名字从自己的目标名单上划掉，哀叹自己没能先下手为强，才让别人抢了先机。
谭宗明给自己放完假回来，从进晟煊的大门到走到电梯再到办公室，百步多的距离，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深重怨念在自己周围萦绕不散。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唯一可能的原因是因为忘记发奖金了。
但这还没到年底呐？
“这几天出什么别的事儿了吗？”
听完这几天的工作汇报，谭宗明没有搜寻到用于可以解释线下状况的有用线索，只得直截了当地询问秘书小姐。
秘书小姐忍不住要默默表扬自己一下。当局者迷，幸而自己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对谭总从没抱过那份心思——虽然这主要要归功于她下家找得早，不然……总是世事难料啊。
她清了清嗓子：“呃，其他都挺好的……谭总为什么问？”
“我今天一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谭宗明说道，“这几天不在公司，就只能问你了。”
您人不在，可消息在，而且传得快呀。秘书小姐心下想。
“大概是快到冬天了，暖气还没开足，您的错觉吧。”
“真的没别的事儿？”谭宗明一脸狐疑。
“没了呀。”秘书小姐恭恭敬敬。
谭宗明盯着她看了两秒，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谭总站起来走到窗前，秘书注意到他今天已经可以不用拐了，“还有，今天下午我要去医院复查，你帮我把其他的预定都取消或者推迟。”
“知道了。没别的事，我就去安排了。”
“好。啊还有，你去确认一下今年的年终奖金发放。不要拖。”谭总又加了一句。
“好的。”
“嗯，没其他事了。”
秘书小姐走出办公室，轻轻地带上门。谭宗明依然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还没到年底就关心起奖金了。秘书小姐想。谭总真是关爱下属员工啊。
既然问秘书无果，谭宗明只剩下一个选择。五分钟后，安迪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老谭。你找我有事？”
“坐。”谭总明指指沙发，“最近几天晟煊里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风声吗？”
安迪快速地思考了一下他指的“风声”是什么。
“你是说最近流传很广的，关于你有对象的事？”安迪开口道。
虽不及平地惊雷，但也足够谭宗明摆出一个吃惊的表情了。
“……从哪里传出来的？”
“自然而然。说是谭总自从上次从美国回来之后，总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看见的时候总是一脸笑容。加之最近你推掉了好几个预定，还休了假——” ”安迪停顿了一下，“火一点就着啊。”
“你来的时间不长，倒是了解得挺清楚。”谭宗明笑道。
“总得有人管事啊。”安迪夸张地叹了口气。“所以呢，你今天什么安排？”
“什么意思？”谭宗明莫名其妙。
“刚才我上来的时候碰到你的秘书，说是你下午还要去医院复查。”安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你这是在撺掇我什么？”谭宗明笑了起来，“我怎么记得前不久才有人让我把握好什么来着？”
“我阐述事实而已。”安迪耸肩，“哪天不去，非要今天去。”
“今天去怎么了？”谭宗明疑惑。
安迪瞪着他，表情写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今天是赵启平的生日啊。你不知道？”
今天立冬。秋风卷走了最后几片枯败的树叶，空气里开始混进的实打实的寒意。
然而今天赵启平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原本没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除了是另一个轮到他值门诊的日子以外，赵启平没去细想这个日子的其他含义。早上赵启平如常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桌上摆着一个盒子，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个漂亮的黄玫瑰花盒。盒底压着一张绘着精致花边的贺卡，上面写着“赵医生生日快乐”，署名是“六院护士全体”。
于是赵启平才想起来今天自己还算是个寿星。玫瑰花后来被他送给了一个来看病的小姑娘，而贺卡被收进了抽屉。
医院里的病人并不会因为医生过生日而变少。谭宗明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偏晚，却还是在挂号之后等了一个多少时才轮到他。
候诊无聊东张西望时，谭宗明在今天的门诊医生信息栏里瞄到了赵启平。还是他最初看见的证件照上的样子，笑得谦和温文人畜无害，虽然有张对于副主任医师来说有些年轻的脸，但却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谭宗明低头看自己的脚踝。适时响起了叫号的广播。
“……”赵启平几乎是翻着白眼看着谭宗明笑嘻嘻地走进诊室，“你知道你是我今天最后一个病人吗？”
“那我还挺幸运的。”谭宗明觉得赵启平的白眼翻得居然还挺可爱。
“坐。”赵启平指指病床。
谭宗明顺从地坐过去，顺便把自己的裤脚也卷了起来。
似曾相识的场景里，赵启平也是这样半跪观察着伤情。
谭宗明依旧无声地注视着他头顶的发旋。
窗外的天空已经转为晨昏之交时暧昧的灰紫色。
“小赵医生。”谭宗明开口。
“生日快乐。”
赵启平的动作瞬时怔住。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谭宗明心下有些紧张，却见赵启平突然眯起眼睛笑了——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精灵。
“光嘴上说，没有礼物吗？”赵启平开口。
谭宗明被这一问问得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啧啧啧，没诚心。”赵启平咂着嘴，低头放下谭宗明的裤脚，“伤都好啦，还来复什么诊。”
“谁说我没诚心。”谭宗明依旧坐着，“礼物你提，我奉上。”
赵启平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就请我看场电影吧。”
“这就行了？”谭宗明有点意料之外。
“不然你还想做什么啊。”赵启平悠悠地晃回办公桌后坐下，“而且对于你来说，钱不值钱，时间才值钱。那我当然要选那个价值高的了。”
谭宗明被乐到了：“行行行，那就按你说的来。”
“但是我今天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估计你还要再等我一会儿。” 赵启平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材料，“或者你欠着也行。”
“那我等你。”谭宗明说。
赵启平朝他笑笑，低头翻开一本病历。
谭宗明静静地坐着，注视着赵启平娴熟地翻过一页页的病例和报告。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一笔一划划过纸张，沙沙簌簌的声响。
然后有什么东西顺着声音划进了谭宗明的心里。
蜻蜓点一点水——湖面上波纹四散漾开。
不知过了多久———谭宗明觉得有自己前半辈子那么长———“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谭宗明抬头。
赵启平阖上了钢笔盖，线条冷冽的轮廓被台灯染上一层光晕。他的嘴角漾起一个微笑，像极了上弦清亮的月亮。
“走吧，老谭。”
-TBC-
护士们：除了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黄玫瑰其实还有嫉妒和失恋的意思哦
猜猜拿了花的小姑娘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