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本题无解 22
……就随便看看吧。毕竟上一次已经是以年为单位的时间之前了。
前情提要：1-21
以及上一节被锁了，呵呵。
睁眼的那一瞬间，赵启平的感官依然沉浸在刚刚结束的梦境里。
那是一个平和温暖的梦。虽然梦的全貌在醒来的那一刻已然消失，但那触感还短暂地留在身体里没有散去。梦里的他好像是在春天的花园里永远地吹着微⻛，时间不再是无形的线性度量，而是像一朵云般裹着身体，留下一个无限温柔的记忆。
赵启平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每当他从这样的梦里醒来，心里总会混杂着一丝失落。毕竟当梦境完美得不现实时，总是不知道该说这是个好梦还是噩梦。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清醒些时，不经意碰到了右手边一个散发着温度的物体。
赵启平快速回顾了一秒记忆。
同一瞬间，从这个方向飘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这声音昨晚与他一同入眠。
“早上好呀，小赵医生。”
谭宗明侧撑着头，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可别过夜不认人啊。”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各顶着一头蓬松的睡发，坐在了餐桌对面。不过七点多的光景，日光仍是淡淡的一层⻘白色。谭宗明穿着赵启平的T恤，打了个大哈欠。
过了这半晌，赵启平早就回想起了昨晚的大半。在明亮的天色里重新打量对面这个人，他莫名感到了一些久违的惬意和轻松。
对面的谭宗明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还是只顾弯着眼睛看他。
“......看什么看，昨天还没看够?”
赵启平把脸一别。
“当然没有。”谭宗明伸手把他的下巴掰了回来，“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赵启平闷哼一声，不准备接这一句，径自换了话题。
“昨晚睡的怎么样?”
“很不好。”谭宗明一本正经道。
“怎么?不习惯两个人挤一张床?”
谭宗明很是无奈： “你看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给我扣帽子。某人也不想想，我昨天下了⻜机就赶过来，时差都还没倒好呢。”
赵启平穷追不舍：“你自愿的要来，我也拦不住呀。”
“好好好，都算我自投罗网，好不好?”
听到这话，赵启平笑得像只猫咪逮到了猎物。
“说话算数啊，这我可是都记着的。”
说罢他起身，顺手糊弄了一把谭宗明难得乱糟糟的头发。
“我先给你煮杯咖啡去，等着。”
然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谭宗明是不会耐住性子乖乖等着的。没过三分钟，赵启平就听⻅了背后的窸窣声，以及接近脖颈处温热的气息。
“你怎么没买个咖啡机?” 声音从至近距离传来，是谭宗明轻轻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
赵启平眼皮都不抬，依旧不紧不慢地一 圈圈将热水倒进咖啡滤纸里。
“那机器也不便宜，几万块的东⻄又用不了几次。再说了，我也没那么高要求。”
说罢抬抬肩:“头拿开，重。”
⻅谭宗明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赵启平也只好撑着。
没想到谭总谈了恋爱，竟然是这个样子。
他执壶的手很稳，棕黑色的萃取液缓缓地滴漏下去，两个人都有些出神似的看着。香气缓慢平稳地四散开来，钻进鼻腔。
“杯子在左手边的柜子里。”赵启平一手晃了晃半满的咖啡壶，一边指使着谭宗明。
两个人就站在厨房里站着。灶台上还留着做完烧的水和切了半段的葱，原本是准备下面吃的。没成 想面没吃到，倒是先搞到床上去了。
“好喝。”谭宗明啜饮了一口。
“行，入你的口就好。”
“你做的我都喜欢。”
赵启平哼了哼:“这话说了可别后悔啊。”
“当然不后悔。”
谭宗明笑着说道。
这个瞬间，赵启平怔了一下。
他不是没有意识到，早在昨晚以前，谭宗明已经逐渐成为他生活里一个惯性的存在。
可惯性不等于常量，赵启平虽不是生意人，可也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偏偏自己一直无法给出答案，才拖拖拉拉到了现在。回过头来，他甚至也无法理清，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理性是否真的已经允许他迈出这一步。
说到底，他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
可是又偏偏对上的是谭宗明。
于是理由什么的再也无足轻重，一切都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碰上这个人啊，这题从一开始就无解。
虽说是勉强往胃里灌了点东⻄，赵医生家里可真也是没有其他干粮了，不得不出⻔跑一趟。
赵启平瞧见谭宗明一闪一灭的手机屏幕：“你今天不忙?”
“没什么要紧的事，我让安迪去处理了。”
谭宗明在换衣服，声音闷闷的，头发刚从毛衣里套出来。后背那块的衣服有些卷了进去，赵启平帮他翻平整了。
“你这叫做私事公办。”
“我这叫做人尽其才。何况，我还付她工资。”
“到底是资本家，懂得怎么剥削。”
赵启平又给他捋了捋衣领。
“你穿我衣服倒是一点儿不客气。”
谭宗明笑笑，瞧了眼昨天随手扔在沙发上的三件套：“就跟你一起去个超市而已，不用太正式吧。”
“看把你得瑟的。”赵启平退开两步瞧了瞧，“还挺合身。”
这件衣服其实是赵启平不小心买大了一号。但是工作忙这忙那，等他想起来退换，早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谭宗明了——毕竟这人好像听了刚才的话还挺开心的。
“这件就你就穿着吧，反正也是新的。”
谭宗明很是大方地收下来了：“谢谢小赵医生。”
“还有啊，”赵启平接着说道，“你这一嘴一个小赵医生小赵医生的，准备叫到几时啊？你不嫌嘴皮子累我还嫌呢。”
“那叫启平？”
赵启平整个人一哆嗦。
“……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觉得那么肉麻呢。”
谭宗明一脸无辜：“总不能什么都怪我吧。启平不是就挺好的嘛，过几天叫习惯了就好了。”
“行行行，都随你吧。”赵启平决定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的决定权，转身走去玄关换鞋，“你昨天是开车来的吗？”
“是啊。停在楼下的空位了。”
“那就走吧我的谭总，车还是你负责开啊。”
“使唤人倒是学得快的很嘛。是不是以后我就变成你的司机了？”
赵启平反过来故意刁难他：“你还想当谁的司机啊？”
谭宗明表示投降，乖乖地去楼下发动跑车。
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冤家。
超市离赵启平家不远，走路约莫还要一刻多钟，开车五六分钟都要不了。饿了这么半天，两个人也都没多费心思，简单地挑了些蔬菜肉类，又顺手拎了些牛奶和水果。
虽然有谭宗明毛遂自荐，但赵启平还是坚持自己下了厨。虽然没有复杂的菜式，但考虑到谭宗明在他家也算是来了两三回，种种情况，自己好歹需要挽回一点作为主人的尊严。一顿饭吃得也安静，两个人在上午末尾的时间里消化完了一顿名目暧昧的食物，桌间言谈几句，好像同样的情景已经发生了千百遍。
饭后收拾了碗筷，赵启平顺手泡了两杯红茶。谭宗明正专心致志地欣赏着客厅柜子里的书籍和唱片收藏，赵启平胳膊肘捅了捅他，递过去一杯。
“体贴。”谭宗明笑着接过来。
“啰嗦。”赵启平回了一嘴，径自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留着一本之前刚开始看的诗集，他又翻阅起来。英国诗人，字里行间都是压抑却澎湃的浪漫。谭宗明在他身边坐下，并没有说话。
“你这一天就准备耗在我这儿了？”
听着半晌没声儿，赵启平抬头看向他。
谭总明右手撑着头，好像保持这个姿势有一阵子了。他略微背着光，整个人透着出一股放松的温柔。
“我可没打算只耗一天。”
“……得寸进尺。”
“那我就再进一步。”
谭宗明凑过来。
“肩膀，借我休息一下。”
又过了大半个钟头，赵启平的书翻完最后几节，回过神来才发现，枕在自己肩上的人早已在不知何时睡着了。
谭宗明睡的熟，呼吸声却很轻。此时也不过刚到正午，窗外日光有些刺眼，明亮亮落了他一身。
也是难免，赵启平心想。还是体谅一下大老板这两日里的辛劳。
就在不久前某一天的晚上，那时也曾有相似的场景。两个人挤在并不宽敞的沙发里，硬是一起看了部电影。以后也许还会有许多许多次。
是可以换一个大一点的沙发了，赵启平想。
- TBC -
